Jennifer之家

 


金山─六股田園漫遊


我父母親因年歲漸高,遵從醫囑便不再常作長途航行的奔波旅程。因此,自從多年前二伯父過世後,他們已有很長的一段時間,未再返回台北;也因為如此,一些屬於他們那一輩「老朋友」的大小型聚會,便從他們準備返國前,就在兩地間密集的討論、籌劃著、、

其中,與某位老友的見面,是我父親一直懸念在心裡的重大事情。後來透過我堂姐的奔波、聯繫,在「瑪莎」颱風橫掃台灣的隔二日,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,前往的方向是金山鄉的「六股」地區


梯田水瀑

紫花霍香薊


與我父親年紀相同的宗親堂伯,除了是與父親有血脈同源的宗親因素外,也是父親自小學至初等學校的「老同學」。可是自多年前,堂伯相依為伴的老伴意外的過世後,老人家的生活起居,頓起乏人照料的困擾。於是,遠赴大陸經商的三個兒子們,便商議著勸老父賣掉田宅、離開宜蘭的老家,跟隨他們前往大陸定居的「大變動」。 

就因此一大變動,當年我二伯父過世時,整個大家族的宗親,幾乎都有前來參與公祭、弔唁的事情,惟獨這位堂伯及其兒子們,卻是杳然黃鶴般的毫無音訊、、。宗親堂伯家的大兒子與我二伯父家的二堂姐,也是從小學到初中時期的「老同學」,於他們後來輾轉再聯繫上的推論中得知,堂伯家經商的兒子們初到大陸的發展時,並不是順遂如意的;再加上那一段時間,堂伯的身體狀況也不甚理想。他的小孩雖有接獲我二伯父過世的訊息,卻未驚動已是風燭之年的堂伯


六股地區的「黃金瀑布」


因而此次父親一回國後,便要我聯繫我堂姐,再探詢堂伯他們一家人的動態,結果卻意外得知,我堂伯已隨他大兒子離開大陸,搬回他媳婦的娘家-金山地區,從事花苗的種植與買賣的事業。至於他們一家人已從大陸返台,何以沒有回宜蘭老家祭祖或是探望鄉親的事情,也是我們今天要解開的疑惑。

我們搭乘堂姐家九人座的廂型車,穿過金山的外環道後,來到號省道上,遇到可前往陽明山的陽金公路右側方向,是前往「六股」地區的「朝天宮」。朝天宮附近有臨山的大片農地,由於面積廣闊,寧靜的田園氛圍與清新的空氣,一種與宜蘭老家類似的田園風光,悄然浮上心頭,是我們一行的「大人」初訪的共同感覺。「六股」地區,於秋收後有「紫花霍香薊」遍野盛開的風情,是先前吸引我前來欣賞的誘因。但是,當時我並不知道堂伯家,就是住在這附近,甚且,我還從堂伯家門口經過呢! 

進入「六股」地區,沿著「三和路」往朝天宮的方向前進,會經過一處寬大的「梯田水瀑」。其形成原因,是因此地的水源豐沛,清澈的溪流水流經一層層人工構築高低差的溪床後,所衍生成開闊的小水瀑;且因其溪石長期浸泡在硫磺水中,因此水瀑下方的溪石,都變成黃褐色的高亮度色彩,故也有人膩稱此溪瀑為「黃金瀑布」。堂伯家的位置,就在離小溪瀑不遠的地方,我於先前獨行前來時,就曾在此小溪瀑旁駐足、觀看許久


放滿水的田地

寧靜的田園


生機處處

美麗的相遇


金山-六股地區重要的經濟農產品,包括有紅心蕃薯、筊白筍以及杜鵑花花苗。堂伯的大兒子,從小便是從事與莊稼有關的工作,到大陸發展時,也是與兩個弟弟從事果樹育苗的事業。因此,雖是在大陸經商失利,但是,「借住」她老婆娘家再重新出發的開始,他仍是選擇他所熟悉的專長與行業。另外的兩個弟弟,因為沒有家庭的負擔,所以,從事任何行業,都是比較可隨心所欲的。 

時空的距離,雖阻隔著倆個「老同學」及「哥兒們」間的再相見,但是,也有太多的不捨、溢於言表的興奮深情,迴盪在小小的病榻前!堂伯在年前不慎滑跤、摔傷了髖關節,因此整個人的行動,就被限制在小小的輪椅上及家中的房間裡;再加上,他為了小孩的事業,不得不變賣家產的行為,他深深引以為是愧見「江東父老」的丟臉事情,因此即便是他們已經再回來台灣,還是慚愧的不敢與老家的宗親連絡,便是他們斷了音訊的主要原因。 

看著倆個老年人涕泗縱橫的淚眼相望,我們幾個小輩,除了跟著陪掉淚外,竟是不忍心打斷他們的「敘舊」!後來我媽媽擔心兩個老人家,情緒過於激動的話,恐難免影響到身體健康,遂建議大夥兒到外面散步去。還是我老媽懂得他老伴的心情,因為我老爸從一開始得知他兄弟的訊息後,便時刻叼唸著:這個颱風來的還真不是時候

 


早的汲水器

屋脊上的燕尾


六股地區收割完的田地,各自呈現不同的景觀。有的是放滿水的田地、有的是已長出短雜草苗休耕中的旱地,不過,不經修整、恬靜的田野景觀,是最適合步行遊賞的地方。緩步慢行中,我們來到位於金山鄉 「三界壇路」的「李芑豐」百年古厝前,父親他們老人家的傷感情緒,才慢慢移轉到欣賞美麗古厝的讚嘆聲上。

「李芑豐」的百年古厝,算是全台保存完好者的首列,古厝除了屋體及屋宇的裝飾保存都算完整外,整個三合院多護龍的格局形式,從屋前的水池到屋後的竹林環抱,都沒有遭到破壞,是屬於難得看得到的華麗古厝  

 


 金山最華麗的古厝「芑豐居」


據資料得知:『李芑豐家族曾是北海岸富甲一方的富貴人家,家族遠在清朝時期,是金、雞、貂、石等諸堡的地主,其土地範圍涵蓋達基隆、雙溪、平溪、貢寮、石碇、深坑等地區,十分富有,不僅有錢,還有權有地位,其正屋屋脊上的燕尾,就是身份地位的表徵』。『封建時代對於屋舍的形式有嚴格的規定,一般來說,只有廟宇、宗祠才能在正脊做出燕尾,一般家屋,除非是大官或者中科舉才有資格在屋脊上做文章。「芑豐居」上指向天空的捲曲燕尾,明白誇耀主人的權勢,顯示李家當年也是官宦人家』。

聽說,在金山鄉除了「芑豐居」的正脊有燕尾裝飾外,還有離「芑豐居」相去不遠的黃宅,也是屬於古老的華麗古厝。不過,今天此行非是探訪華麗古厝,因而就不敢有所逾越


 芑豐居的側牆面

奼紫嫣紅的優雅


夜已沉的深夜,我們一行人才離開金山鄉。在車上,猶是憂思不斷的父親,頻頻交代我許多的待辦工作,包括聯絡醫生妥善治療堂伯的髖關節,及其家庭生活費用等的問題,我一一允諾照辦後,他方疲憊的緩緩入睡!父親年輕時,也曾得助於堂伯的經濟協助,因此,父親常告誡我們說:「吃人一口,還人一斗」的家訓。 

望著父親已是皺紋滿怖的臉孔,暖在我心上的不只是「還人一斗」的義氣,那其中,還包含有太多太多人性光輝的積極意義、、。爸爸,我永遠以當你的女兒為榮!

行旅日期:2005/08/07


清麗的畫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