Jennifer之家 2000/12/06 下雪的倫敦冬日

下雪的冬日。
倫敦的街道上早已堆滿雪而顯得潮濕、陰暗且冷清。
不過才下午三點，路燈卻早已亮了起來。
天半黑而未黑的景象，讓僅剩的一點生氣蕩然無存。

偶可見幾個路上行人。
有人把領子高高地聳在脖子邊，
有人穿著笨重如黑熊的大衣，
有人腳穿及膝的長筒靴，
也有人用圍巾裹住臉，僅露出一雙眼睛。
每個人鼻子裡散出的熱氣立即蒸發成一層薄霧。

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張力已達極限的寂靜，
好像只要用刀子輕輕劃開，
所有的喧嘩吵鬧就會跑了出來。

幾坪大的小咖啡館坐滿了人，
一個人的寂寞因此變得特別顯眼。
啜飲一口手中的咖啡，想像著遙遠南國的氣候，
該是如何的喧嘩潑辣呢？時間卻在流動中找到了靜止的空間。

突然發現自己看不見自己映在窗上的身影，
於是用手輕輕擦去玻璃上因室內暖氣而蒙上的一層薄霧。
好像要偶而這麼做，才能確定自己的存在。
是啊，這是一個適合獨嚐寂寞、也適合與眾喧囂嬉鬧的城市。

抬頭看看早已一片漆黑的天空，竟然一顆星星也沒有。
還太早嗎？嗯，該回家了吧！
至少，一個人在公寓裡想念台北潮濕空氣的寂寞，
比較不顯得那麼清楚又強烈。